鹈鹕國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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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R麦】跗骨之蛆-01

※文笔渣就随意写写吧[。]

        麦克雷像是能嗅到自己腐烂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两管止痛剂,一小卷绷带,满是血污与尘垢的薄毛毯,算不上称身的宽大囚服与短靴,是越狱犯杰西·麦克雷的全部行头。从后区运输点爬上接驳船之前,麦克雷在仓库的货堆后向上皮血管注射了一针止痛剂,药效已经不太明显,稍微缓解的疼痛还是可以让他把精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并不能愈合他左臂的伤口。麦克雷换下了染血的旧纱布,把最后的绷带缠上手臂,将创口和腐肉包裹起来。一个星期以前,麦克雷跟另一个囚犯扭打在监狱活动室的地上,因为那该死的大块头打算操进他屁眼里。杰西小子这个月第四次被关禁闭了,典狱长觉得他得吃点苦头——但显然5.4mm口径手枪的惩罚还是太过。除了止痛药和抗生素,麦克雷不被允许得到救助,他只有两个选择,要么越狱,要么死在牢房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颗子弹卡在血肉里,嵌入骨髓的金属外壳灼毁了周围的神经。麦克雷不是没有试过将子弹取出来,但他没有消毒的器具,也没人可以帮他,剜骨的锐痛让他好几次疼昏过去,后槽牙被咬得生响。弹壳就这么埋在筋络里,如跗骨之蛆。他感觉左臂几乎要坏死了,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渴求一个医生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些调班的差错,再加上一点运气,麦克雷成功在夜里逃出了防线,排水管道的气味令人作呕,用来捂住口鼻的脏毛毯被丢弃在出口,他最终还是顺利爬上了这艘邮轮,他不知道船只驶向哪里,只要是布满射灯的尖冷建筑反方向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麦克雷蜷在最下层的甲板上,除了几个管理轮机的水手没人会注意到他,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他都得待在船上。偷窃一直是他的长处,尽管一只手不甚灵活,他还是在几个打瞌睡的看管身上搜到了廉价香烟和火柴,但他想要些更好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 甲板上层是酒席和舞会,麦克雷小心避开人群,抄着人少的走道,探寻黑暗里的空房间。他用工具房拿来的铜线顶开安全性能欠佳的锁,摸进了没开灯的室内。一对男女在床上交欢,全然没有发觉溜进来的家伙,麦克雷从桌上的烟盒摸来两根雪茄,然后退到了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麦克雷靠在在船舱尾部的护栏上,他空有火柴而没有剪开雪茄的工具,只好尝试用手中已经磨钝的老旧弹簧刀切下茄帽,效果不佳,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些细节的人。麦克雷把最后一管止痛剂也用完了,他背过风尝试克服手指下意识的抽搐划擦火柴,而事实上他重复了好几次也还是没法把烟叶点燃,弯折的火柴梗堆在脚边,像是在讥讽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需要帮忙吗?”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在耳侧响起,麦克雷不知道这个深肤色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到他旁边的,借着昏暗的光线,他能看到对方面上交错的疤痕,不像是面善的家伙。杰西小子有些紧张,他穿着囚服,脸上还挂着淤青,来者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并非有邀请函的宾客。但他不介意借个火。

        麦克雷衔着雪茄侧过头去,让蓝色火焰烘烧烟尾。辛涩的烟雾灌入口腔,麦克雷眉头舒展开来,为了这一口烟他想得发疯,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像样的雪茄了,监狱里连劣质香烟都是抢手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你是为了把我赶下船的话,那也太扫兴了。”麦克雷在栏杆上敲掉烟灰,他只有二十出头,努力装腔作势让自己看起来更年长些。杰西跟男人朝反方向站着,借此打量着男人硬式的侧脸轮廓,像是拉美裔人,口音带着墨西哥的腔调,但显然没有当地人的热情。

        莱耶斯把火机收入怀里,很难说他那件大衣下没有藏着别的武器。“我不会让你把警察引到我的船上,小子。”他盯着麦克雷的伤臂看,无需对峙,输赢已经展露无疑。

        麦克雷反而轻笑起来,他确实没有退路了,他甚至不敢保证这把钝刃能捅穿男人的衣服。“让我猜猜,酒会果然是个幌子,你的船上是载着毒品,还是偷渡客?”他对上莱耶斯的视线,试图验证自己的想法,看样子这艘船极有可能是脏船,“或者更糟些,两者兼而有之。”杰西小子想起餐厅里那些金黄的酒液,这种落魄境地下他还是更渴求酒精的抚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把你扔进海里。”莱耶斯没有回应他的猜想,他根本用不着把一个毫无威胁的逃犯放在眼里。麦克雷当然知道男人把他处理掉是多么容易的事情,没有哪个条子会在茫茫海里找到自己的尸首。

        杰西小子相信自己猜中了,他大胆向前迈一步,右手手肘搭上莱耶斯的肩头,“你不会的,”他不自觉地学着莱耶斯说话的语气,现在只能说服眼前的男人把自己带到岸上,顺便还能撤销自己的通缉令,“你大概不会介意再多一个副手,而我刚好干过很多这样的行当,这是笔不错的交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莱耶斯感觉到男孩搭在他肩上的手随着呼吸的频率在微微发抖,他眼眶肿胀着,额角还磕破了皮,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臭得要命,而这样的小鬼头居然叼着根雪茄在谈交易。麦克雷黏着血浆的刘海垂下来,他仰起头,如果莱耶斯对他开枪,也能以尽可能从容的姿态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从监狱里逃出来,至少从我身上捞些好处吧,麦克雷想。他就在护栏边上,男人绝对有足够的力气把他推到海里。而莱耶斯只是沉默着,远处酒会的喧嚣跟他们毫无关系。杰西把手从肩上撤回来,感觉掌心触到了什么冰凉的金属,他凑近了看,是男人塞给他的一把雪茄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叫什么?”莱耶斯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杰西,杰西·麦克雷,先生。”麦克雷脖子上的血管跳动着,他捏下雪茄抖掉燃得过长的一截烟灰,胸腔剧烈起伏,长吁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TBC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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